2010年1月27日星期三

平凡的梦想

“ 做人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这句话是周星驰说的。乍听有点粗俗,但我爱听,而且很有感觉。

想当年,我努力心造美丽的梦想曾经被无情的现实重重地踩踏在脚底下,霎时间里,破灭和挫败深沉的纠缠,把我的人生震荡得昏天暗地、心如死灰。

没有出口的日子,梦想总是转眼成空,苦闷却是如影相随。那种没出息的熊样,就像烈日炎炎下被风干的“咸鱼”一样,霉透了!

即使岁月使我成长,心中沉积着的冰点,逼迫得心灵不再易感,行为不再洒脱。为此我也错过了无数美丽的风物,对梦想的依恋似乎永远遥不可及!

最近在我身边掠过一个平凡的身影,她的偶然出现,却让我泛起一丝的触动和惊喜,她为了追求圆梦而扬帆前行的洒脱和果敢,也让我着眼一个现实;你有梦想就年轻,绝望就衰老!圆梦需要一点傻劲,虽然失败不断,“傻劲”依然前行……

她—吴淑英大姐,我和她素昧平生,她为了搞一场“旧韵金曲会知音 ”的演唱晚会,在朋友的介绍下,专程邀请我做她晚会的节目司仪。

第一次会面,她那直率爽朗的性格,令我如沐春风,朗朗的笑声,毫无保留地展现她广结人缘的粲然风采,因为一见如故,说话也行云流水般的投机流畅了。

她坦然对我说:“ 兆锦,不怕你见笑,我连小学都没毕业,书读得少,所以早早就嫁人,接着孩子一个又一个的出世,你想,这整个家里里外外,家务啦、孩子啦、丈夫啦,我得尽心尽力去照顾呀!老实说,我是把他们放在第一位,我非常爱他们,胜过一切,甚至我的生命……”

“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就爱听老歌,像周璇、白光、吴莺音的歌,我几乎每首都会唱,现在孩子长大了,我的责任也完了,我就去学唱歌,朋友说我唱得好,有点天赋,我就给自己一个挑战,开个演唱晚会吧!哈,说穿了,就是要圆一个梦嘛!不错,晚年能圆青春的梦想,也是人生一乐事呀!”

顿时,我感受到不甘心于平凡追求梦想的强大力量在我眼前扩散,这位爱唱歌的大姐看透世情,浸过沧桑的人性中,让我看到那股追求善良的美意。

不错,吴大姐的梦圆了。当晚,精致的舞台上灯影闪烁,在众星拱照下,吴大姐流光溢彩的魅力,直叫人惊艳,更令我惊叹的是她那独具一格的歌声,如此醇厚圆润,如此韵味悠长,尽情尽致地抖落在观众席上那些支持并热爱她的亲人、朋友、甚至远方的好友激扬的心坎里,陶醉激赏之余掌声雷动……平凡的圆满,却是真情流露!

我一直也在思索,人生若已达到不惑,那是怎样的境界?现实在改变我们我们改变现实?不是有句话;人类因为有梦想而伟大`。我们因为有爱有梦有盼望,所以感到平凡的日子里不平凡吗?是的,朋友们,即使是平凡的日子,也要过的“哐啷”有声……

2010年1月22日星期五

风中的生命

他传来的简讯这么写着∶“经过医生的精细检测,我的鼻癌好了,但癌细胞却又转移到肺叶上,他催促我得马上化疗,哈,再这般折腾下去,我就快变成活化石了,上天选上我,我只好听天由命继续“与病共舞”了。

好一句“与病共舞”,在这与病魔生死攸关搏斗的交锋中,他乐观潇洒的姿态,令我折服,但反射在我这“正常”人的心中,却是闷雷轰然一击,浑身一惊,整个人从恍忽中觉醒,心在呐喊∶造物者那只翻云覆雨的神秘巨手,仿佛开了一个不近情理地玩笑,在生命的地平线上引爆一枚炸弹,残忍地将一个赋有才气的人类从现实的安稳和荣誉于顷刻之间失落在一片虚空之中…

我与这位“与病共舞 ”的朋友,不常见面。可当年我曾在绘画插图这领域上,亦师亦友地提携他踏上坦途,依凭他锋芒逼人的绘画天分,加上后天“有心栽花”的努力,转眼间他很快就迎头赶上了,笔下闪烁的光环渐渐地让他缔造成焦点人物,崭露头角的得意忘形,更使他在青春最亮的顶点上,过早的暴露人性的弱点,在冷漠世俗的较量下,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我节节逼近,逼得我和他这份垂危的友情只要风吹草动,随时都会恩断义绝,在空气中不留半点余温……

越过这荒凉的心境,我对自己说;错过的即使是太阳也别气恼,既然走过了,就别在徘徊,别再为从背后闪过的风景而气恼,多向前看,更美丽的还在前头。

可看到今天传来的简讯,我的心灵能量似乎只是简单的唤起我:“你的一个老朋友病了,必须去慰问他。”是的,我也看到了在黑沉沉的夜间海面上,一个已经飘流了很久的落水者,几乎不能支撑了,这时我是否能扮演一下突然出现的一块“浮木”的角色?一刹那间,我似乎走出了当年是非曲直的“误区”,心中亮起了一句话;相逢一笑泯恩仇。

两天后,我和他见面了,迎面而来的一张脸是罩在一种病态的暗色里,看了让人不忍卒睹的凄惶,我眼眶猛一热,快速地紧握住他的手,似乎要把友情极高的热度窜流到他全身,化作一剂令他起死回生的药。再看他那因化疗过度而瘦削枯黄的身躯,残弱地随时会在风中消失。我心撞击着,心想;造化弄人呀,人千算万算,竟抵不住老天爷拇指轻轻一弹,眼前曾经是格外亮眼引人的生命,一朝和病魔打交道,人生的飞扬就嘎然而止……

所幸的,我这位“与病共舞”的老友,眼前是已经削去高傲棱角的人,多一层沧桑后地善解人意。在谈话中没有一种宿命论`者低沉的悲调。生老病死在他的眼中,已超脱成为轻松的话题,浑然忘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是最后在他暗暗的眼神中,轻轻留下一声的叹息……

岁月不是每天晴朗,漫长的人生旅途千回百转,岂能日日欢歌?

2010年1月17日星期日

门外的妈妈

“珍!珍!…… 开门!开门!”就是这把从隔壁传来,冤魂不散叫门声伴着铁门被撞击而发出阵阵刺耳的噪音,硬将我从睡梦中吵醒,这恶劣的情况已经发生两天了,真气死人,这种扰人清梦的缺德行为孰能可忍?尤其本人的睡眠品质一路来极差,蟑螂爬过身边都会惊醒。像这样又喊又敲的,简直是“落井下石”的煎熬,苦不堪言呀!心想;这门外是急切持续的叫门,然而门里的主人阿珍却漠然处之,来 个死不回应。这门里门外究竟是一层怎样难以分解的迷离关系……

我无心揣测,站起身,火撞脑门地冲到窗前,准备毫不留情地怒骂一顿这缺德人!透过窗玻璃,我看到这背着我仍在敲门的人,原来是个身形矮胖的老妇人,满头蓬乱的银发,年约七十左右,此刻,她隐约也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视着她,猛一转头,我骤然发现,那是一张被岁月磨蚀呈土灰色,布满皱纹的脸,我迅速地注意到那游移不定的眼神里闪出一道暴戾的刺光!暗叫;这是一张阴暗的脸,绝不是慈眉善目的女人呀!由于我突袭似的窥视,令她慌张了,停止敲门,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触目所见,顿时,心中暗生的疑云消灭了我即将愤泄的怒火……

第二天,运动回来时,在路口遇到阿珍了,我迫切地问及这两天她门外所发生的事,那一霎,她脸色凝重,心中难以宣言的委屈和隐痛的线头仿佛一下子被牵动了,颤动的嘴唇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她是我妈……”“什么?你不让你妈进门?”我下意识的反感,冲口而出。

这时,阿珍哭了,眼泪痛痛快快,毫不逗留地滚下来,她声音嘶哑地说∶“他是我妈,但她不是个好妈妈……他把我和姐姐,哥哥随便的生下来,但她却没有尽半点做母亲的责任养育和照顾我们!她还绝情到……”

阿珍竭力控制频临崩溃的激动,咬着牙悲愤地说∶“我们都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我们不明白她和我爸爸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他们烂赌,赌输了就打我们来出气,为了还债他们忍心把我和姐姐卖给戏班!我哥哥在我大舅的帮助下半工半读,好不容易才把我和姐姐赎出来……她今天看到我们有好日子过了,就转过头想靠我们……”

阿珍带着刻骨之恨的诉苦继续在我耳边回响,但我已经无心听下去,恍惚中,透过阿珍那哀痛的眼神我看到了一个破败家庭悲剧人生的缩影!我也看到那暴戾的眼神;跋扈而又不尽责的母亲,为了追逐私欲欢乐,在外头沉迷留连,对于仍需关照的孩子却视而不见,人类的滥情与盲目可见一般。

我相信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然而这种爱,有时候敌不上自己追逐的生命欢乐或其他的诱惑,如果不是有超越一切的母爱,孩子往往就会成为牺牲品!因为是你选择他,不是他自己决定要来这个世界上,而你没有权利不付出,母亲这个角色不能大意轻忽呀!

2010年1月10日星期日

大粒盐

我很节省,不过绝对不是吝啬,简单宗旨:该花的我会潇洒的花,不该花的我一滴也不流。心里经常有一把声音提醒我 ;“ 人生有三衰六旺,时势有瞬息万变,岁月有狂风骤雨,居安还得要思危。”

这有备无患的理念是我桌上的座佑铭,还好,我和金钱的关系相安无事,这几十年,素性淡泊的生活作息,更增添几分人性的尊严。

曾几何时,我这经典的美德,被一群乌鸦一族,侵略性的扭曲,硬在我头顶套上“ 大粒盐 ”这令人喷火的不雅绰号!

你想,一粒盐够咸了,“ 大粒盐 ”!哇,简直咸到渴死人?“咸”在福建话里是吝啬之意,“ 大粒盐 ”也 既是“ 超级吝啬 ” ,极度贬意呀,这群来意不善的乌鸦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话说从头,当年我和华亮先生,因着表演通俗有趣而深入民心,加上媒体“ 猛烈 ”宣传的投射,颇有点星光熠熠。来啦!这群物以类聚,夹带着世纪末日霉味的乌鸦,天一转黑,他们就像幽灵似的,捧着一颗黑灵魂,披戴七彩的孔雀羽毛,在欢场上,招摇过市,大呼小叫,称兄道弟,真假难分。

虚伪吹捧是他们的惯技,排场充阔更是拿手好戏!开始还当以为江湖场上遇知己,孰不知日子久了,他们身心隐藏的腥臭味,却慢慢显眼起来,我那固执的原则性和厌恶的本能反应,恼怒了他们,紧接着粗口野舌伴着脏水猛泼,“ 大 粒盐 ”这三个字 就这样泼到我身上来了!变成破灭人性的印记。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每个人的修养和文化背景构造了他的生活摸式和品质,闲人也勿庸去刻意置评和声讨,只是我的节俭被曲解了,心中委实产生了一种不被理解的悲哀。

小时候,飘洋过海,人寄在亲情冷漠的篱笆下。成长过程,没有父母的爱做屏障,发育期间,肚子容易饥俄,每当晚上九点钟,当街口传来印度人卖面包的叫喊声∶“罗地!罗地!”那种难挨的饥饿感所产生的迫切渴望,不是那些轻易能吃到汉堡包的幸福孩童所能意会到的。

当时,我巴不得手上有一盏阿拉丁神灯,巨人轰然现身,立刻呼出“ 两毛钱 ”来施舍,拯救我童年的灾难!此情此景,细水长流永铭心头,这份童年的缺憾,让我珍惜眼前所拥有。

纵观当前吃饭不知米贵,对未来没有戒心的 “ 新鲜人 ”,他们挥霍的程度足令人心寒胆战,设想,如果有步骤地灌输他们 “ 大粒盐 ”的生存价值概念,长年累月,我想,晚年那一节肯定保得住,安乐饭是吃定了!

2010年1月4日星期一

沐浴在清流晚照中

虽然喘着气赶着来,还是迟到了,上到图书馆的五楼,走出电梯,沿着长廊走到尽头的展示中心,人影没半个,我转身就急步流星地奔向电梯,准备升到十六楼……

此刻,在一个角落的拐弯处,传来一道殷切的呼叫声∶“阿锦,在这里!”我侧目一望,哦,是依然娴静雅致的秀凤,她紧握着我手,亲切的催促∶“刚开始,快进去!”

就在我转身之际,多望了她一眼,这善良的灵魂这时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频频朝外探头巡视,热切期盼着多一个久别未归的孩子能奇迹般出现在家门前似的。触及这亲情如水般的一幕,我的眼角不禁热浪滚烫……相隔四十年胜似亲人的老伙伴,怎一个“情”字所能涵盖的了!

进入会场,举目环顾,在座的人数,还颇算乐观的,但再定睛一看,有三分之二是熟面孔,外人还不到十个呢。这还得拜赐刘立和伟光在博客园地里图文并茂加上激情的呼吁,带着友情再聚的美好时光的牵引,老朋友们济济一堂,乐得顺水推舟,企图营造一个刘立所说的“美丽的误会”的时空。要不然,场面的惨淡指数肯定是深秋梧桐树,“光秃秃!”的。

在“在艺术领域,逆境中求存”的我来说,对当天所呈现的实况,心中早有数,试问,在这前没有在文化角落做点滴的“诚意”宣传,当天现场没有相关的记者 “诚意”的文字记载,更没有镁闪光 灯“诚意”的捕捉这历史性的一刻。总觉得我们那份“诚意”并负有历史和社会使命的艺术烙印,留下的是令人感慨的句号。

大路剧社的谢宏凯的一席长篇话,我才恍然顿悟到那个年代,从校园到业余团体的演员训练方方面面,剧社演员的素质和 演出的骄人成绩是叫人刮目相看的惊喜,这一刻,突然有一种否极泰来而又被“平反 ”的悸动……

杨凡赶在座谈即将结束那一刻,闪电出击,以石破天惊的剖析能力,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足令儒雅可爱的主持人欧清池先生,瞠目结舌,当场领教剧社的“雄厚实力”,大快人心也!


悠悠岁月,历久弥醇,我们这群“未将往事付烟云”的老朋友,虽然不再艺术舞台见光芒,却沐浴在清流晚照中,执着沧海巨变情未变,岁月无情人有情的情怀,在这“阴差阳错”的学术性的聚会,仍能创造一片温情处处的天堂,四十年的相聚,凝聚力就是非凡的缘份!


看到了没有,照片里那心碰心,碰出火花的笑容,绝对不是为了上镜而绽放的假笑容,是打从心里的。

阅览这篇拙文后,登上你的感受话语吧,来个心碰心……